第四章_28
戚长征策马无聊地看着远近的风景，望着身后的马车，心中不禁报怨起谢缙来。文人的体质就是羸弱，三五天下来就受不了了。现在才刚刚离开山海关，进入辽东，至少还有三四天的路才能到达长白卫。看着马车摇摇晃晃如蜗牛般前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脚程，来回十余天就已足够，谁知道学士谢缙身体不堪旅途劳顿，第三天就出现明显的不服水土的表现，上吐下泻，脚步虚浮，这让随行的护卫胆战心惊，无法之下，只好在山海关驿站要了辆马车，让谢缙乘坐。
这样一来，旅途速度明显降低了，而且更容易成为别人袭击的目标，这让他这个护卫总管担子加重了许多。虽说此行比较秘密，但也不是无人知晓，难保有心之人不将消息透露出去。
长白山。☆爱去小说网☆wWw.IquxS.com
女真族。
戚长征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张宜嗔宜喜的笑脸，和那一日决战前把臂同游金陵的一点一滴。石头城，夫子庙，乌衣巷……
孟青青，一个厉害的女人。
她还欠自己一个香吻，这次是否要让她偿还呢？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热。
现在她还好吗？
旋即摇头放下这些恼人的想法，远望天际一排南飞的大雁。
“戚统领，”谢缙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打断了他的思绪。两天的休养，他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还有多久才能到驿站？”
戚长征稍勒马头，等马车上前，这才说道：“还有个把时辰，就可以到驿站了。谢大人还可以坚持吧？”出行之前，燕王恐人说谢缙身份不够，升谢缙为侍读学士，从五品的官衔，差不多是个知府了。
谢缙摇头叹道：“真想不到谢某自恃甚高，却被这区区数百里地给难住了。真枉费先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教诲啊。不过这区区几个时辰，谢某应该能坚持下去。对了，戚统领若不嫌弃，可否上车一叙，一解旅途劳苦。”
戚长征心想此时周围空旷，天色尚明，不惧有人偷袭，况且离驿站不过四五十里路，安全性决无问题。因此笑道：“谢大人有命，长征恭敬不如从命！”
“谢某此行一路情况不断，让戚统领费心了！”上车后，谢缙感慨地道，“平素谢某不大看得起习武之人，以为他们不务正道，整天打打杀杀。现在才知道习武能强身健体，不像……唉，谢某这几日可是出丑咯！”
戚长征笑道：“习文习武，只是个人的天分喜好而已，并无高下之分。走到终点还是殊途同归，同样可以为仙为圣。像谢大人的文学才情之高，其地位就像我们天下顶尖高手一般，受人尊敬。”
谢缙道：“好一个殊途同归，谢某受教了。”
戚长征道：“谢大人自小声名远播，大人的逸事早就街知巷闻了！想当年大人小小年纪就能作出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地作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的磅礴妙对，志向何其高远，老戚十分败服呢！”
谢缙呵呵笑道：“那都是年少轻狂之言，现在老夫就难以作出此等对联拉！唉，看到戚兄，就让谢某想到年轻的时候，对酒当歌，举杯邀月，何其风liu！宦途十余载，谢某成熟了很多，接触多了，顾虑多了，就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心情了！”谢缙不胜感慨。
“谢大人不必多虑，心情心情，关键在心！”戚长征拍拍自己心口道，“不怕兄笑话，老戚我从来不想明日之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嘿！明日有酒抱琴来！老戚就学不会谢兄悲天悯人的胸襟，心中对善恶也没有特别的区别，只知以个人喜好办事，太意气用事！这可能是所有武林中人的通病吧！”说话间，两人已经把互相的称谓都换了。
谢缙叹口气道：“戚兄坦荡直言，谢某怎会笑话？说实话，谢某十分羡慕武林中那种笑傲江湖，快意人生的生活的。但世上有些事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为了家国君天下，粗衣素食仍能甘之如饴，龙潭虎穴仍要安之若素，或许这就是信仰吧！”
戚长征肃然起敬道：“谢兄的胸襟实在让老戚佩服。现在我可以想象当年谢兄写对联痛骂那些不学无术的贪官污吏时的心情了：
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骂得好，骂得妙，骂得痛快淋漓！”
谢缙道笑道：“谢某就是见不得不平之事，嘴上不饶人，许多人都提醒谢某这样迟早要吃亏的。子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道尽天下不平事就是属于有所为之中的，虽死亦无悔！”
……
一个时辰就在两人的交谈之中过去了，这一番交谈，令两人对对方都有了比较深的了解。虽然是不同的两类人，但互相都生出了腥腥相惜的感觉。直至到达驿站。
用过晚饭之后，两人再度聚首，不过这次就不是像车中般谈天说地了。
有了车中交谈的基础，两人说起话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戚长征先说了一下最近几天行路的情况，把各种风险都简单叙述了一下，要谢缙有点心理准备，他说：“再过三日就进入长白山脚下，我们和女真势力交错的地方了。如果有人蓄意要破坏此行的话，肯定会在那几天动手，因此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是谈论公事，戚长征又换回了称呼。
谢缙不解道：“我们不是已经把要出使的事情传达给女真方面了么？难道他们连我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吗？”
戚长征知道谢缙不了解这方面的勾心斗角，详细地解释道：“我们和女真来接的部队汇合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但进入长白山到何他们汇合之前，有着一到两天的真空区，在这个区域内我们如果出事，女真也无能为力，而且也可以推卸责任。”
谢缙道：“我们不是有长白卫所吗，何不叫他们护送？”
戚长征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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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脚程，来回十余天就已足够，谁知道学士谢缙身体不堪旅途劳顿，第三天就出现明显的不服水土的表现，上吐下泻，脚步虚浮，这让随行的护卫胆战心惊，无法之下，只好在山海关驿站要了辆马车，让谢缙乘坐。
这样一来，旅途速度明显降低了，而且更容易成为别人袭击的目标，这让他这个护卫总管担子加重了许多。虽说此行比较秘密，但也不是无人知晓，难保有心之人不将消息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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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青，一个厉害的女人。
她还欠自己一个香吻，这次是否要让她偿还呢？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热。
现在她还好吗？
旋即摇头放下这些恼人的想法，远望天际一排南飞的大雁。
“戚统领，”谢缙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打断了他的思绪。两天的休养，他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还有多久才能到驿站？”
戚长征稍勒马头，等马车上前，这才说道：“还有个把时辰，就可以到驿站了。谢大人还可以坚持吧？”出行之前，燕王恐人说谢缙身份不够，升谢缙为侍读学士，从五品的官衔，差不多是个知府了。
谢缙摇头叹道：“真想不到谢某自恃甚高，却被这区区数百里地给难住了。真枉费先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教诲啊。不过这区区几个时辰，谢某应该能坚持下去。对了，戚统领若不嫌弃，可否上车一叙，一解旅途劳苦。”
戚长征心想此时周围空旷，天色尚明，不惧有人偷袭，况且离驿站不过四五十里路，安全性决无问题。因此笑道：“谢大人有命，长征恭敬不如从命！”
“谢某此行一路情况不断，让戚统领费心了！”上车后，谢缙感慨地道，“平素谢某不大看得起习武之人，以为他们不务正道，整天打打杀杀。现在才知道习武能强身健体，不像……唉，谢某这几日可是出丑咯！”
戚长征笑道：“习文习武，只是个人的天分喜好而已，并无高下之分。走到终点还是殊途同归，同样可以为仙为圣。像谢大人的文学才情之高，其地位就像我们天下顶尖高手一般，受人尊敬。”
谢缙道：“好一个殊途同归，谢某受教了。”
戚长征道：“谢大人自小声名远播，大人的逸事早就街知巷闻了！想当年大人小小年纪就能作出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地作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的磅礴妙对，志向何其高远，老戚十分败服呢！”
谢缙呵呵笑道：“那都是年少轻狂之言，现在老夫就难以作出此等对联拉！唉，看到戚兄，就让谢某想到年轻的时候，对酒当歌，举杯邀月，何其风liu！宦途十余载，谢某成熟了很多，接触多了，顾虑多了，就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心情了！”谢缙不胜感慨。
“谢大人不必多虑，心情心情，关键在心！”戚长征拍拍自己心口道，“不怕兄笑话，老戚我从来不想明日之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嘿！明日有酒抱琴来！老戚就学不会谢兄悲天悯人的胸襟，心中对善恶也没有特别的区别，只知以个人喜好办事，太意气用事！这可能是所有武林中人的通病吧！”说话间，两人已经把互相的称谓都换了。
谢缙叹口气道：“戚兄坦荡直言，谢某怎会笑话？说实话，谢某十分羡慕武林中那种笑傲江湖，快意人生的生活的。但世上有些事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为了家国君天下，粗衣素食仍能甘之如饴，龙潭虎穴仍要安之若素，或许这就是信仰吧！”
戚长征肃然起敬道：“谢兄的胸襟实在让老戚佩服。现在我可以想象当年谢兄写对联痛骂那些不学无术的贪官污吏时的心情了：
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骂得好，骂得妙，骂得痛快淋漓！”
谢缙道笑道：“谢某就是见不得不平之事，嘴上不饶人，许多人都提醒谢某这样迟早要吃亏的。子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道尽天下不平事就是属于有所为之中的，虽死亦无悔！”
……
一个时辰就在两人的交谈之中过去了，这一番交谈，令两人对对方都有了比较深的了解。虽然是不同的两类人，但互相都生出了腥腥相惜的感觉。直至到达驿站。
用过晚饭之后，两人再度聚首，不过这次就不是像车中般谈天说地了。
有了车中交谈的基础，两人说起话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戚长征先说了一下最近几天行路的情况，把各种风险都简单叙述了一下，要谢缙有点心理准备，他说：“再过三日就进入长白山脚下，我们和女真势力交错的地方了。如果有人蓄意要破坏此行的话，肯定会在那几天动手，因此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是谈论公事，戚长征又换回了称呼。
谢缙不解道：“我们不是已经把要出使的事情传达给女真方面了么？难道他们连我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吗？”
戚长征知道谢缙不了解这方面的勾心斗角，详细地解释道：“我们和女真来接的部队汇合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但进入长白山到何他们汇合之前，有着一到两天的真空区，在这个区域内我们如果出事，女真也无能为力，而且也可以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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