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乌龙事件(25)_青春期乌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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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乌龙事件(25)

  我一直觉得暗恋边岩是一件自得其乐的事情,虽然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在偷偷摸摸中进行的,可我也没把它视为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这种想法或许并不代表我有多么洒脱,只是我在刻意逃避我心底的在意。不管多么不想承认,对于这种“与众不同”,我仍旧是有些害怕的。

  大概我应该告诉边岩我喜欢男生,然后和他一起面对这种恐惧?毕竟从喜欢女生到喜欢乔易夏,他应该也经历了和我一样艰难的心路历程吧。

  但如果和边岩坦白的结果不是共同联手面对,而是他的日渐疏远,那就变成了我更加害怕发生的事情了吧。

  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边岩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我呢?如果他喜欢我,那我才不在乎成不成为异类。我要天天盯着他看,才不去管别人什么眼光。

  可刘杨到底是不一样的啊,我站起来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重重叹了口气。

  在等刘杨回来的这段日子,我开始正式下笔去画那幅耗了近一个月才有灵感的画。

  有时候边岩会来我家找我,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将画藏到床底下,等他进来东张西望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装傻:“你找什么呢?”

  “你刚刚在做什么?”他找不到,有些泄气地一屁股坐到我的床上。

  “看书啊。”我晃晃随手翻了几页的书。

  “什么书啊——”他声调拖得老长,探过身子来看。

  看几眼,觉得索然无味,又坐回去,扯过我的枕头把脸埋进去,声音闷在里面:“卢沛!”

  “啊?”我装作不解。

  他“嗤”了一声,不作声了。

  过一会儿,又大叫一声:“卢沛!”

  “嗯?”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乱拱一通,终于直起身子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倒是亮晶晶的,忍无可忍地朝我喊:“你答应要给我画画的!”

  那表情像极了下一秒就要满地打滚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画了,真的。”

  “在——哪——啊——”他有些暴躁地乱甩脖子。

  “我藏起来了。”我老实交待。

  “藏哪了?”他站起来,看样子又要开始找。

  我觉得他这急性子是改不了了,拉住他说:“我说边牙牙同志,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我要看你是不是骗我啊!卢沛,你的信用值在我心目中马上要成负的了!”

  “……”我赶紧挽救我岌岌可危的信用值,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对着灯泡发誓,这次绝对没骗你!”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大概没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才重重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不准骗我啊!”

  我陪笑:“是是是。”

  过一会儿,又转过来:“画得用心点啊!”

  “是是是,”我点头哈腰,“边首领。”

  临近春节,我被送到了爷爷家里,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待在小屋里写写画画。耗时半个月,这幅画终于差不多搞定了。

  在我全身心浸入笔与纸接触发出的沙沙声时,那些烦心事会暂时被我抛置脑后。但有时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仍会想起那天傍晚我弯下腰,刘杨居高临下看我的那幅场景。

  他对我喜欢边岩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反感?恶心?觉得看不起我?每一种假设都让我堵心得不行。

  除夕夜那天,家里的大人小孩都围着桌子坐成一圈,边看电视边包饺子。我笨手笨脚地擀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饺子皮,被我妈举着擀面杖赶到一边,游手好闲地在一旁看春节晚会。

  主持人欢天喜地对对联的时候,我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沾满面粉的手,对我喊:“沛沛,我手机在包里,你帮我拿过来。”

  “哦——”我起身走了几步,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谁知她接起来,“喂”了一声,满脸堆笑地说了声“好好好,好孩子真懂事。”就把手机朝我递过来:“沛沛,刘杨找你。”

  刘杨?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刚刚闲适的心情瞬间散了个干净,“哦……”我接过手机,快步走到阳台,才出声问:“喂,刘杨?”

  那边“嗯”了一声,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你在干什么呢?”

  “看春节晚会啊……还能干嘛,”我故意装出轻松的语调,“怎么了?给我拜年啊。”

  他在那边又沉默起来。两个人在电话里不出声的时候,时间似乎就变得无比难捱。

  远远的,不知谁家放的烟花伴着高亢的一声清啸窜到了头顶,铺天盖地地炸裂开来。

  我叹口气,想随便说点什么缓和这阵无声的尴尬,刚想开口,那边终于出声了:“唉,卢沛,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过了啊,”我把一只胳膊从栏杆搭下去,看着远处夜空上一个又一个炸裂的烟花,心里突然变得平静起来,“我喜欢边岩。”

  “边岩可是男的啊,你,你你……”他结巴了几声才顺利说出来,“卢沛,你是不是把边岩当成女生了?边岩是挺好看的,可他是男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带把儿的,”我打断他,“你纠结的事情我早八百年前就纠结过了。”

  “不是,”他有点急了,“卢沛,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什么……喜欢边岩的啊?”

  “中考完了那阵,咱们四个一起看小黄片的时候,你还记得吧,”我朝屋里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说,“我对女的……那什么……没反应,你懂吧?”

  “……”那边又不说话了,沉默了更久。

  “妈的,”我忍不住暴躁地骂了句脏话,“就这么回事,没什么好说的,刘杨,你看着办吧,我挂了,外面怪冷的。”

  “别挂!”他在那边提高了声音急急低吼,“卢沛!你他妈的别挂!”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耐着性子问。

  “我说……我说卢沛,”电话里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你能不能改了啊?当时咱们看的那片儿里那女的确实不太好看,我们下次去网吧里下点好看的……”

  我哭笑不得:“你当我傻啊?我怎么可能没试过?”

  “那……那或许是那些片子都太不真实了呢?”他在电话里又开始瞎琢磨起来,“卢沛,我们班一个女生特喜欢你,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个,她现在还老跟我打听你的事儿来着,长得挺好看的,跟边岩差不多,要不你试试和她谈一下?”

  “……我真要挂了。”

  “我cao,你别挂!”能逼得平时斯斯文文的刘杨骂了好几句脏话,我都有些想笑了,“我这几天特别闹心,想起你我就闹心,我寒假作业都没动几个字!”

  “噗——”我没忍住,趴在栏杆上对着电话笑起来。

  他听见我笑,在那边有些窝火地骂了我两句,终于也忍不住气得笑了几声。

  气氛终于变得正常起来,但东拉西扯半天,我俩谁都没能说服谁。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松了口,说他要再回去想想,说他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超出了他目前认知范围的事情,临到要挂电话,他又添上一句:“你们搞艺术的人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屋子里面,我妈开始喊我帮忙端饺子,我大声说了句“知道了”,回头对着电话里正色道:“刘杨,你好好想想吧,虽然不管你理不理解接不接受我都这样了,但你的理解和接受对我来说很重要。”

  “哦,哦……好,”他居然又有些结巴起来,“我,我尽量。”

  “那我挂了,新年快乐。”我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看着楼下吵吵闹闹的大孩子小孩子们,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

  我觉得这些天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心情这样好过。

  ——

  差不多把老家所有亲戚都走访完,初六那天,我随爸妈回到了家里。

  在上楼把那幅画送给边岩之前,我又把画展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翻。

  我突然有些没信心起来,像之前所有那些被我否定过的素描一样,我开始怀疑这一幅能不能送出手,他会不会不喜欢。

  老实说,它甚至都不算什么真实的场景,只是一帧经过时间美化的、有些失真的记忆画面。

  盯着看了半饷,我终于移开目光,把画卷起来装到了一旁买好的画筒里。定画液早都已经喷好了,答应他的时间期限也到了,这时候再犹豫不决临时变卦,那我在边岩心目中的信用值该朝着负无穷无限延伸了。

  我蹬蹬蹬跑到了他家门口,敲了几下门。门里面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似乎是小跑过来的。

  紧接着,门开了,边岩从里面探出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来交差啦?”

  “不是,”我摆出一副愧疚万分的面瘫脸,把画藏在背后,“我是来申请延期的。”

  “演技太浮夸了你,”他一弯腰探身,伸手把画卷从我背后抢走了,“换个演员过来!”

  我笑嘻嘻走进去,反手带上了门:“就你自己在家啊?”

  “嗯,我爸陪我妈逛街去了,”他走到自己房间的书桌边,抬头问我,一副跃跃欲试地兴奋模样,“我能现在拿出来看吗?”

  我故作冷静自持地点头,其实心里忐忑得要命。

  画被他从画筒里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我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

  “我展开了?”他又抬头问我。

  我朝前挥挥手,示意他自便。

  他一脸期待,慢慢把那幅素描展开,铺在了桌子上。

  他先是轻轻“哇”了一声,又短暂地咬了一下嘴唇,眼睛弯起来,黑黑的眼珠左右转着打量眼前的画,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心里那根被拉得紧紧的弹簧“铮”地一下松了劲,又弹回了原来的位置。我偷偷在他背后握紧了拳头朝空气中挥了一下,圆满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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