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等前方亮起绿灯，车子重新行驶起来，景丛看着江次继续开车，那目光便聚焦在了江次的侧脸上时，才顿然感受到刚刚那个山大王故事的蕴意。
他喉结动了动，转了点身子，将目光移向窗外，想借此掩饰着心中汹涌翻腾的波涛。
他好像重新回到了那时候。看着浑身脏兮兮、小小一个的小男孩一屁股钻进山林里，在土堆上挖坑，在沟渠里捞小鱼，在野花野草身上作威作福。后来渐渐大了，小男孩还学会了爬树，学会了找蚂蚁洞，学会了抓青蛙，学会了辨认能吃的野果……
春去秋来，酷暑寒冬，那座绿色的山和山中的一切见证了男孩一岁一岁的长大、变高，甚至他身上的喜怒哀乐，知道得最多的就是它们了吧。
眼前飞速而过的是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但景丛正跟那个小男孩面对面，说着话。景丛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把自己此刻知道了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与山相知相熟，与绿树，青草，野花，蚊虫，鸟兽为伴。
他不是不被知晓、想念和期待的孩子。
他也曾被世界温柔以待过。
最后，景丛拍了一把孩子的后背，招手再见。他要回到现在进行时了，就现在。
他现在也在被人温柔以待着。也是这个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温柔。
到了医院把车停稳，江次叫了叫还盯着窗外发呆的景丛：“小丛，到了。”
“嗯。”景丛应着，伸手去开门却没动静，“车门打不开了？”
江次按下车锁，“现在可以了。”
景丛再一试，果然车门能打开了，他朝江次点点头。
江次下车后揽住景丛的肩膀，愉快地说道：“等检查完拆好线，我们就去逛逛超市，晚上一起招待江乔。”
景丛想起上次见江乔，还一度误以为他跟江次是一对。他傻乎乎的开口：“上次见他，他真漂亮。”
江次闻言一脸不爽的转头，眉毛皱得能夹苍蝇了，阴阳怪气道：“他漂亮还是我漂亮？”
这算什么问法……还有男人之间比漂亮的？
江次也意识到自己一下心急口误了，立马改口：“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景丛有些目瞪口呆，他不解的看着江次，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疑惑脸，自然而然喃喃地脱口：“当然是你啊……”
说完后景丛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唰一下就发烫起来。江次跟着怔愣两秒，只见景丛低下头，脚下步子变得飞快。
“别走这么快嘛……不是那边，是往这边。”江次回过神，已经变得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这么喜欢我啊，昨天说一次，今天又说一次，”他得寸进尺，继续嘚瑟，只差安个喇叭喊了，“我们提前说好，可不是我强行把你掰弯的啊。”
景丛抿嘴叹气，无可奈何。
怎么感觉江次以前还只是贱兮兮，现在越发变得幼稚了？
“江老师，你刚刚吃醋了？”景丛放慢脚步，一板一眼问道。
“......”
江次干笑两声，避而不答，趁着赶上了趟，连忙把人送到医生那儿，就退出来坐在了走廊的座位上等。他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有股想打电话让江乔今晚别来了的冲动，谁让他知道江乔就是借着那张出挑漂亮的脸迷惑了多少人！
虽然有这种想法的苗头冒出，但江次到底还是奔三的成熟成年男人了，不至于不至于。好歹今天又赚了一句值得被记入史册的话。而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出来就更加不一样了，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做作，那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还能喜欢谁？
当然是喜欢我了！
江次靠在椅背上美得快收不住了，他感受到扯动嘴角扬起的两块肌肉在用力，才发现自己在发自心底的笑，那么鲜活。
景丛再跟他离开医院时，脑袋上的白纱布也拆了，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没有累赘、十分清爽的样子，江次瞧着十分顺眼，十分悦目。
“都不是半个月前最开始那种光头了。”江次忍俊不禁，去摸了把景丛的头，一茬一茬的头发很是扎手。
除了那道现在还略显眼的疤痕，这头圆寸熟悉得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时的样子。
江次道：“别再剃了吧，留长点试试？”
景丛对这没什么概念，以前一直剃寸头只是因为方便和习惯，他点头，“好。”
江次接着笑盈盈的说：“反正你头小脸小，寸头都好看，留点头发肯定更好看。”
“……”景丛自顾自强行转移话题，说，“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再过两天就能碰水了。”
“别害羞啊，夸你呢，”江次才不被带跑，边说边走到车前按下按钮，打开车门，“以前在学校难道就没有小姑娘喜欢？鬼都不相信。”
景丛坐进去，摇摇头，“她们只会来问我收作业，找我要班费，提醒我什么时候得做卫生这些。”
江次只觉得好笑，看来他能拐到这小子还真不是没有理由的，也是无比幸运的。
“她们要是讨厌你，为什么会跟你说着说那，时刻提醒你该干什么了？”江次问。景丛抿嘴思索了两下，表示认同并且心情不错的样子，但对此仍然不甚在意。
他已经能记得每次都主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他扣上搭扣，然后问道：“我们现在是去超市吗？”
江次刚要答是，手机来电的默认铃声响了，但还是先回答了景丛：“嗯，去超市。我先接电话。”
“喂？”江次看见来电显示是周彦，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手里打着方向盘。
“江哥，我是周彦。”
“嗯，怎么了吗？”
那边停顿了顿，“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都在办出国的事嘛，想着大家很久没见了，本来趁有空想请你们吃饭聚一次。我听小乔说你们本来约了今晚一起吃饭的啊……”
江次了然，回道：“今晚本来是约了江乔一起吃饭，他怎么说？”
“小乔那里好说，程言宁、刘哲他们也联系好了，就看江哥你了。”
“本来我倒没别的事，”江次笑道，“但今晚原本不止是我跟江乔，我这边还有人要管饭，要不今晚就你们先聚着？”
“啊，没关系的，江哥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带着一起过来吧，大家伙不都想认识认识的嘛……”
江次沉默了两秒，周彦又说道：“本来就是我临时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所以江哥你就跟你......一起来吧，我下周就出国了。”
“我问问他看，你先等等。”
“嗯。”
江次用眼神询问着景丛，得到点头回应后才说：“周彦？那可以，晚上是怎么安排？”
周彦欣喜道：“我等会儿把时间地址都发给你，江哥，晚上见。”
江次收线，正好碰上了等红灯，他转头朝景丛撇嘴，说：“那今晚就不在家吃了。”
景丛听了全程的对话，知道那些人应该跟江乔一样，都是江次的朋友，迟疑道：“你们……我真的也去吗？”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突约饭局，不止周彦，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去，”江次看了眼短信，“定的晚上七点，现在还早得很，你还想去超市吗？”
景丛见还能去逛超市，立马乐意的点头。
“那我们先去逛超市咯，马上周末了，正好囤点吃的喝的在家里。”江次忍不住探手让景丛的刺头扎了扎了。
江次等完这个红灯，接下来都一路顺畅，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家附近的大超市。下车后他又跟江乔通了一通电话，两人达成晚上变成六个人的饭局的共识，江乔对自己错失一顿“江家宴”而哀嚎着要江次再做安排，被江次一口回绝，最后以一句“那还能怪谁，下次再看吧，逛超市呢，我先挂了”而结束。
他原本是还没做好就把景丛带去跟他们一群人见面的打算的，他怕唐突了景丛。
江次迈步跟上已经进去、走在前面的景丛，揽过人往右边走，“走这么快，我们先去拿个推车。”
同样，景丛进了超市后的欣喜与雀跃也表现在各个方面，他俩手推着推车，漫无目标但很有兴致的往前走，商场里明亮的灯光和货架上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好像映衬得他一双眼睛都格外亮晶晶的。
江次走在稍微前面，一手搭着推车的侧边跟着走。
他扭头看看景丛，笑笑，“这里离家里很近，以后有时间随时可以来。”
景丛到底不是三岁小孩子，那点灿烂在江次眼里看来十分显露，但其实他一路在商场里其他人看来估计都不像个心情好的。至于与景丛相识过的人，是没什么机会看到他这一幕的。
“上面都是日用品和零食这些，我们四处转转，”江次一定程度上掌控着推车也就是两人的走向，“喜欢什么自己拿。”
景丛虽然喜欢逛超市这种感觉，却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欲望，看着主推车的是他，其实他就也是跟着江次走。
江次拉着车走过长长的服装区，但却没停过，“这边的衣服都很丑，多是卖的中老年服饰，没什么意思。”
景丛便走马观花的浏览过一遍，随着江次拐过一个货架到了内衣区，左边男士，右边女士。
“那天帮拿你的衣服，内裤就那么几条，要不多买几条吧？”虽然是询问，但江次就已经凑过去上手挑选了，“这个怎么样？还是要有花纹的？”
景丛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包袱，他前后瞟瞟，没别人，飞快拿过江次手上那两盒内裤扔进车内，推着车就要走，“就这个。”
“诶，这个尺寸是错的，拿大了，得换一下。”江次拦住他的去路，把车里的两盒换了出来，才让人继续走。
江次哑然失笑，步子跟着朝前，但挑眉道：“选个内裤怎么了，让我看看现在有谁是没穿内裤的吗？！”
景丛惊讶地只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江次弯下腰，嘴就快要贴到景丛的耳朵上了，低声说：“放心我只看你的。”
景丛宛如耳边被投雷炸了，边发窘边不忘懊恼，当初看见这个流氓怎么没敬而远之，随时随地跟自己开黄腔都开得毫无障碍。
他还没来得及多脸红，就被人来跟江次打招呼打断了，“江老师？好巧啊，你也亲自来逛超市的啊！”
“诶，下午没课出来玩了？”江次见是自己的学生，他跟他们一向不摆老师架子，跟人打趣道，“我又不是开超市的，家里也没矿，怎么还不用亲自逛超市了。”
“嘿嘿，”女生笑了笑，才看见在江次一旁的景丛，好奇的问：“江老师这是你弟弟吗？你们一家子原来都长得这么帅！太逆天了！”
江次看了看这会儿变得更不好意思的景丛，但知道他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嘴上回道：“嗯，不止是弟弟，低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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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动了动，转了点身子，将目光移向窗外，想借此掩饰着心中汹涌翻腾的波涛。
他好像重新回到了那时候。看着浑身脏兮兮、小小一个的小男孩一屁股钻进山林里，在土堆上挖坑，在沟渠里捞小鱼，在野花野草身上作威作福。后来渐渐大了，小男孩还学会了爬树，学会了找蚂蚁洞，学会了抓青蛙，学会了辨认能吃的野果……
春去秋来，酷暑寒冬，那座绿色的山和山中的一切见证了男孩一岁一岁的长大、变高，甚至他身上的喜怒哀乐，知道得最多的就是它们了吧。
眼前飞速而过的是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但景丛正跟那个小男孩面对面，说着话。景丛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把自己此刻知道了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与山相知相熟，与绿树，青草，野花，蚊虫，鸟兽为伴。
他不是不被知晓、想念和期待的孩子。
他也曾被世界温柔以待过。
最后，景丛拍了一把孩子的后背，招手再见。他要回到现在进行时了，就现在。
他现在也在被人温柔以待着。也是这个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温柔。
到了医院把车停稳，江次叫了叫还盯着窗外发呆的景丛：“小丛，到了。”
“嗯。”景丛应着，伸手去开门却没动静，“车门打不开了？”
江次按下车锁，“现在可以了。”
景丛再一试，果然车门能打开了，他朝江次点点头。
江次下车后揽住景丛的肩膀，愉快地说道：“等检查完拆好线，我们就去逛逛超市，晚上一起招待江乔。”
景丛想起上次见江乔，还一度误以为他跟江次是一对。他傻乎乎的开口：“上次见他，他真漂亮。”
江次闻言一脸不爽的转头，眉毛皱得能夹苍蝇了，阴阳怪气道：“他漂亮还是我漂亮？”
这算什么问法……还有男人之间比漂亮的？
江次也意识到自己一下心急口误了，立马改口：“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景丛有些目瞪口呆，他不解的看着江次，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疑惑脸，自然而然喃喃地脱口：“当然是你啊……”
说完后景丛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唰一下就发烫起来。江次跟着怔愣两秒，只见景丛低下头，脚下步子变得飞快。
“别走这么快嘛……不是那边，是往这边。”江次回过神，已经变得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这么喜欢我啊，昨天说一次，今天又说一次，”他得寸进尺，继续嘚瑟，只差安个喇叭喊了，“我们提前说好，可不是我强行把你掰弯的啊。”
景丛抿嘴叹气，无可奈何。
怎么感觉江次以前还只是贱兮兮，现在越发变得幼稚了？
“江老师，你刚刚吃醋了？”景丛放慢脚步，一板一眼问道。
“......”
江次干笑两声，避而不答，趁着赶上了趟，连忙把人送到医生那儿，就退出来坐在了走廊的座位上等。他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有股想打电话让江乔今晚别来了的冲动，谁让他知道江乔就是借着那张出挑漂亮的脸迷惑了多少人！
虽然有这种想法的苗头冒出，但江次到底还是奔三的成熟成年男人了，不至于不至于。好歹今天又赚了一句值得被记入史册的话。而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出来就更加不一样了，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做作，那么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还能喜欢谁？
当然是喜欢我了！
江次靠在椅背上美得快收不住了，他感受到扯动嘴角扬起的两块肌肉在用力，才发现自己在发自心底的笑，那么鲜活。
景丛再跟他离开医院时，脑袋上的白纱布也拆了，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没有累赘、十分清爽的样子，江次瞧着十分顺眼，十分悦目。
“都不是半个月前最开始那种光头了。”江次忍俊不禁，去摸了把景丛的头，一茬一茬的头发很是扎手。
除了那道现在还略显眼的疤痕，这头圆寸熟悉得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时的样子。
江次道：“别再剃了吧，留长点试试？”
景丛对这没什么概念，以前一直剃寸头只是因为方便和习惯，他点头，“好。”
江次接着笑盈盈的说：“反正你头小脸小，寸头都好看，留点头发肯定更好看。”
“……”景丛自顾自强行转移话题，说，“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再过两天就能碰水了。”
“别害羞啊，夸你呢，”江次才不被带跑，边说边走到车前按下按钮，打开车门，“以前在学校难道就没有小姑娘喜欢？鬼都不相信。”
景丛坐进去，摇摇头，“她们只会来问我收作业，找我要班费，提醒我什么时候得做卫生这些。”
江次只觉得好笑，看来他能拐到这小子还真不是没有理由的，也是无比幸运的。
“她们要是讨厌你，为什么会跟你说着说那，时刻提醒你该干什么了？”江次问。景丛抿嘴思索了两下，表示认同并且心情不错的样子，但对此仍然不甚在意。
他已经能记得每次都主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他扣上搭扣，然后问道：“我们现在是去超市吗？”
江次刚要答是，手机来电的默认铃声响了，但还是先回答了景丛：“嗯，去超市。我先接电话。”
“喂？”江次看见来电显示是周彦，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手里打着方向盘。
“江哥，我是周彦。”
“嗯，怎么了吗？”
那边停顿了顿，“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都在办出国的事嘛，想着大家很久没见了，本来趁有空想请你们吃饭聚一次。我听小乔说你们本来约了今晚一起吃饭的啊……”
江次了然，回道：“今晚本来是约了江乔一起吃饭，他怎么说？”
“小乔那里好说，程言宁、刘哲他们也联系好了，就看江哥你了。”
“本来我倒没别的事，”江次笑道，“但今晚原本不止是我跟江乔，我这边还有人要管饭，要不今晚就你们先聚着？”
“啊，没关系的，江哥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带着一起过来吧，大家伙不都想认识认识的嘛……”
江次沉默了两秒，周彦又说道：“本来就是我临时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所以江哥你就跟你......一起来吧，我下周就出国了。”
“我问问他看，你先等等。”
“嗯。”
江次用眼神询问着景丛，得到点头回应后才说：“周彦？那可以，晚上是怎么安排？”
周彦欣喜道：“我等会儿把时间地址都发给你，江哥，晚上见。”
江次收线，正好碰上了等红灯，他转头朝景丛撇嘴，说：“那今晚就不在家吃了。”
景丛听了全程的对话，知道那些人应该跟江乔一样，都是江次的朋友，迟疑道：“你们……我真的也去吗？”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突约饭局，不止周彦，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去，”江次看了眼短信，“定的晚上七点，现在还早得很，你还想去超市吗？”
景丛见还能去逛超市，立马乐意的点头。
“那我们先去逛超市咯，马上周末了，正好囤点吃的喝的在家里。”江次忍不住探手让景丛的刺头扎了扎了。
江次等完这个红灯，接下来都一路顺畅，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家附近的大超市。下车后他又跟江乔通了一通电话，两人达成晚上变成六个人的饭局的共识，江乔对自己错失一顿“江家宴”而哀嚎着要江次再做安排，被江次一口回绝，最后以一句“那还能怪谁，下次再看吧，逛超市呢，我先挂了”而结束。
他原本是还没做好就把景丛带去跟他们一群人见面的打算的，他怕唐突了景丛。
江次迈步跟上已经进去、走在前面的景丛，揽过人往右边走，“走这么快，我们先去拿个推车。”
同样，景丛进了超市后的欣喜与雀跃也表现在各个方面，他俩手推着推车，漫无目标但很有兴致的往前走，商场里明亮的灯光和货架上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好像映衬得他一双眼睛都格外亮晶晶的。
江次走在稍微前面，一手搭着推车的侧边跟着走。
他扭头看看景丛，笑笑，“这里离家里很近，以后有时间随时可以来。”
景丛到底不是三岁小孩子，那点灿烂在江次眼里看来十分显露，但其实他一路在商场里其他人看来估计都不像个心情好的。至于与景丛相识过的人，是没什么机会看到他这一幕的。
“上面都是日用品和零食这些，我们四处转转，”江次一定程度上掌控着推车也就是两人的走向，“喜欢什么自己拿。”
景丛虽然喜欢逛超市这种感觉，却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欲望，看着主推车的是他，其实他就也是跟着江次走。
江次拉着车走过长长的服装区，但却没停过，“这边的衣服都很丑，多是卖的中老年服饰，没什么意思。”
景丛便走马观花的浏览过一遍，随着江次拐过一个货架到了内衣区，左边男士，右边女士。
“那天帮拿你的衣服，内裤就那么几条，要不多买几条吧？”虽然是询问，但江次就已经凑过去上手挑选了，“这个怎么样？还是要有花纹的？”
景丛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包袱，他前后瞟瞟，没别人，飞快拿过江次手上那两盒内裤扔进车内，推着车就要走，“就这个。”
“诶，这个尺寸是错的，拿大了，得换一下。”江次拦住他的去路，把车里的两盒换了出来，才让人继续走。
江次哑然失笑，步子跟着朝前，但挑眉道：“选个内裤怎么了，让我看看现在有谁是没穿内裤的吗？！”
景丛惊讶地只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江次弯下腰，嘴就快要贴到景丛的耳朵上了，低声说：“放心我只看你的。”
景丛宛如耳边被投雷炸了，边发窘边不忘懊恼，当初看见这个流氓怎么没敬而远之，随时随地跟自己开黄腔都开得毫无障碍。
他还没来得及多脸红，就被人来跟江次打招呼打断了，“江老师？好巧啊，你也亲自来逛超市的啊！”
“诶，下午没课出来玩了？”江次见是自己的学生，他跟他们一向不摆老师架子，跟人打趣道，“我又不是开超市的，家里也没矿，怎么还不用亲自逛超市了。”
“嘿嘿，”女生笑了笑，才看见在江次一旁的景丛，好奇的问：“江老师这是你弟弟吗？你们一家子原来都长得这么帅！太逆天了！”
江次看了看这会儿变得更不好意思的景丛，但知道他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嘴上回道：“嗯，不止是弟弟，低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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