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195 兄弟情深?呵呵_你有钱,我有刀
笔趣阁 > 你有钱,我有刀 > 195 195 兄弟情深?呵呵
字体:      护眼 关灯

195 195 兄弟情深?呵呵

  “什么龙神果?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你们休要栽赃于我!”吴正礼冷笑一声道。

  这句话一喊出来,整座大堂的气氛都颇有些尴尬,毕竟前一夜在场众人都亲眼见识了龙神果的威力,那血肉横飞的场景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咳,这个嘛——”池太守看了凌芝颜一眼。

  凌芝颜神色肃凝,依次展开桌上的四卷卷宗。

  “方仵作对吴氏布行所售卖的青州绣品做了检验,这是验物格目,”凌芝颜举起第一份卷宗,“从吴氏布行查封的青州绣品共有一百四十一箱,每箱抽样一份,样品共一百四十一份,所有样品中皆检出龙神果的成分。这些绣品都被龙神果的浓缩汁液浸泡过,手掌大小的绣品,以火点燃后,人吸入其烟气,相当于服用三株龙神果的效果。”

  池太守倒吸凉气,“这么厉害?”

  凌芝颜点头,“这批青州绣品应该是花参军剿灭青州城县龙神观之前流出来的,浓度非常高。至于龙神果的危害,昨夜花参军已经详细说过了。”

  “不过是几箱绣品,能有什么危害?”吴正礼嗤之以鼻。

  凌芝颜眸光骤厉,“此物损身体根基于无形,后期更能毁人心智,轻则成为行尸走肉,重则爆心而亡!”

  吴正礼:“一派胡言!来我布行购买绣品的人不在少数,没听说有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相反的,大家都说闻了绣品的烟雾,精神矍铄,身体康健,有的人多年痼疾都好了大半呢!”

  池太守瞪大了眼,“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吴正礼冷哼一声,“所谓的危害,想必都是凌司直危言耸听吧!”

  池太守迅速看了眼花一棠。

  “既然吴家主不信,那不如让我们做个试验如何?”花一棠似笑非笑道,“将这一百四十一箱绣品都抬到吴家主的屋子里,每天烧一箱给吴家主闻,看看一百四十一天后吴家主到底是身体康健,还是爆心而亡?”

  “花参军所言有理,”池太守连连点头,“如此一来,谣言便可不攻自破,吴正礼,你可愿亲身一试?”

  吴正礼的脸青了,眼角和嘴角抽动了几下,一声不吭。

  “吴正礼!”池太守狠狠拍下惊堂木,“你分明早就知道青州绣品中含有龙神果之毒,会害人性命!还不承认?!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说着,抽出令签就要扔出,就在此时,堂外传来一声大喝。

  “池太守手下留情!”吴正清疾步奔上大堂,撩袍扑通跪地,“还请池公念在吴氏多年博施济众的善行,从轻发落!”

  “吴参军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身。”池太守忙收了令签,“伍捕头,先将吴参军扶起来再说。”

  吴正清却是拒绝起身,跪在地上又是一拜,“池太守容禀,青州绣品之事,吴正礼乃是受歹人蒙蔽,之前并不知情,好在绣品贩卖时日不长,无人伤亡,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吴正清抬起头,眼眶通红,“属下求池公给兄长留条活路!”

  吴正礼怔怔看着吴正清,渐渐地,眼里涌出了泪花,“阿弟……”

  池太守神色也有些触动,“吴参军所言也有道理,一则此案并未铸成大错,二则,吴参军在府衙任职多年,一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花参军,凌司直,二位意下如何?”

  花一棠长长眯起了眼睛。

  喔嚯!林随安算是看明白了,池太守这是和吴正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打算替吴正礼脱罪呢。

  凌芝颜面色愈沉:“池太守此言差矣,青州绣品未在益都造成巨大危害,是因为花参军在剿灭了青州诚县的龙神观,斩断了绣品源头,并非是吴正礼良心发现。”举起第二卷卷宗,“这一份是吴氏布行近半年的账簿,从中可以看到,青州绣品一箱进价为三十贯,一箱绣品有五十方,而售卖之时,售价为一方三十贯,售价是进价的五十倍,而普通绣品,售价一般只高出进价的三成左右。”

  凌芝颜举起了第三卷轴书,“这一份是吴氏布行三年前的账簿,因为经营不善,常年亏损赤字,布行生意岌岌可危。不到一年时间,吴氏布行扭亏为盈,正是因为青州绣品带来的暴利。吴氏布行乃是吴氏立家之本,盈利与否直接关系到吴家的生死存亡,说吴正礼对青州绣品一事毫不知情,被人蒙蔽,完全就是狡辩之词!”

  吴正礼面白如纸,吴正清噎了噎,“兄长也只是一时失察——”

  凌芝颜眸光骤冷,举起了第四卷卷宗,“此乃吴氏旗下所有布行掌柜的证词,他们皆亲口承认,售卖青州绣品一事,完全是吴氏家主吴正礼的授意!”

  吴正礼疯狂拽吴正清的袖子,吴正清深吸一口气,“吴正礼担任吴氏家主期间,曾筹建十五座善堂,收留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多达两百多人,每月十五,都在大慈寺施州赠米,为乡亲邻里修桥铺路,与人为善,乡邻有口皆碑,此等德行,乃为益都世家典范,万不可因为一点小小的过失就——”

  “《唐律疏议·贼盗律》云:造畜蛊毒为‘十恶罪’之‘不道’,诸造畜蛊毒,谓合成蛊,堪以害人者,及教令者,绞!家人知情不报者,流三千里,里正、坊正、村正知情不报者,流三千里!”凌芝颜字字掷地有声,“龙神果之毒可令人上瘾,难以戒断,若是大肆贩卖,百姓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比蛊毒之害有过之而无不及!按律,吴正礼当罚没家产,处绞刑!吴正清身为司兵参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当夺去功名官职,杖一百,流三千里!

  满堂死寂,所有衙吏都惊呆了,池太守冷汗森森,吴正礼面如金纸,吴正清脸也白了。

  喔嚯嚯!凌大帅哥今天杀疯了啊!林随安心道。

  靳若竖起大拇指,花一棠老得意了,无奈身在大堂无法嘚瑟摇扇子,憋得只能抖腿。

  “凌司直所言有理、有理……”池太守掏出一块帕子擦着脸上的汗,飞快向堂下的吴正清打眼色。

  “凌司直矫枉过正了!”吴正清梗着脖子道,“龙神果毕竟不是蛊毒,不该以造畜蛊毒罪为标准判罚,若真要类比案例,龙神果之效果与五石散类似,当以此为准才对!”

  “对对对,五石散差不多、差不多——”池太守急忙就坡下驴,“那就按之前的案例,判吴正礼缴罚金三百贯,禁足三月,所有布行停业整顿半年,凌司直以为如何?”

  凌芝颜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池太守所判不合理!”

  “凌司直,这儿毕竟是益都太守府,不是你大理寺!”吴正清喝道,“更何况,此案就算移交大理寺重审,也是大理寺卿主断,你只是一个区区的从六品大理寺司直,池太守的决议,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凌芝颜面色铁青,绷紧下巴,缓缓抬手按住了胸口。

  林随安立刻反应过来,踹了花一棠一脚。

  凌大帅哥要用暗御史令!

  没有圣人的密旨,启用暗御史令牌,后续善后工作定然麻烦的要死!赶紧想辙!

  “啊呀呀!”花一棠坐直了身体,“池太守说的有道理,凌司直说的也有道理,此案的确不好判呐!”

  池太守一听花一棠这口气,明显就是来当和事老的,当即大喜,“花参军有何高见?”

  花一棠摇了摇头,“池太守您可莫要为难属下了,属下之前只是青州诚县的县尉,从九品,蒙圣人青眼有加,擢升为益都司法参军,虽说是连升七级,但现在也只是个从七品,这堂上哪有属下说话的份儿啊——”

  说着,清了清嗓子,朝着池太守噗拉噗拉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说来也真是巧了,属下在青州办的是龙神果的案子,来了益都又遇到了漏网的龙神果,莫非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说——托圣人的洪福?”

  池太守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一下,吴正清的脸色变了。

  林随安心中啧啧:花一棠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他能平步青云,完全是因为侦破龙神果一案有功,是圣人的授意!换句话说,龙神果的案子,圣人的意思就是严办!

  不过目前朝廷并未修改唐律,将龙神果等同于蛊毒,若想按造畜蛊毒罪判罚恐怕很难,更何况益都山高皇帝远,世家大族势力占上风,吴氏又与随州苏氏关系匪浅,搞不好苏氏与龙神果也有牵连,池季如果还想做这个益都太守,是断断不敢将世家彻底得罪光的。

  两相平衡,就看这位池太守如何取舍了。

  池太守垂着眼皮,手指在惊堂木上摩挲数次,沉声开口道:“龙神果,危害大,贩卖之人,不可姑息,但念在吴正礼为善乡里多年,有功,且,吴氏布行售卖之绣品未造成重大伤害损失,故,法外留情。”高高举起惊堂木拍下,“堂下听判——吴氏家主吴正礼,抄家,罚没所有家产充公,杖一百!司兵参军吴正清,有失察之嫌,罚俸一年,停职一月,禁足反省。”

  好家伙,池太守果然是端水大师。林随安心道,这一招舍车保帅用的不错啊!

  花一棠啧了一声,凌芝颜皱眉坐下了身。

  虽然不尽人意,但就目前而言,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判决了。

  吴正礼捡回一条命,连连叩首致谢,吴正清却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属下身为司兵参军,未能劝道兄长从善,险些铸成大错,是属下的失职!兄长体弱,恐怕受不住一百杖刑,属下愿意替兄长承担五十杖,还望池太守恩准!”

  吴正礼感动得眼泪汪汪,“阿弟……”

  吴正清握住吴正礼的手,红着眼道,“兄长,血浓于水,以后兄长就住在我家,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断不会让兄长挨饿!”

  池太守用帕子沾了沾眼皮,“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啊!好,本官准了!带下去,每人五十杖!”

  吴正清和吴正礼手挽着手走出大堂,齐齐趴在条凳上,施刑的衙吏高高举起木杖,狠狠拍下,吴正礼惨叫响彻云霄,吴正清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靳若皱眉,“演这么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想干嘛,恶心咱们吗?”

  林随安:“不是演给我们的,是演给吴正礼的苦肉计。”

  “哈?”

  “衙牢里给吴正礼下毒的果然是吴正清,”花一棠冷笑道,“今天这一出演完,吴正礼是断不可能再将吴正清供出来的。”

  靳若一敲手掌,“我明白了!刚刚吴正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吴家若想东山再起,只能靠他吴正清。”

  真是让人不爽啊!林随安叹了口气,看向凌芝颜。

  凌司直大人并没有看行刑过程,而是盯着桌上的四卷卷宗,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还有一个人,反应也甚是奇怪。

  瞿慧站在大堂角落的阴影里,直勾勾盯着行刑的吴氏兄弟,表情异常平静,唯有一双眼瞳,闪动着狰狞的光。

  小剧场

  司法署里,方刻掏出一个黑色棉布钱袋,解开,取出里面的数了数,很是满意。

  奉茶的伊塔表示疑惑:“凌六郎,的钱袋,为何在,方大夫,的手里?”

  方刻勾起嘴角,“凌司直支付的吴氏布行绣品的检验报告费,一份三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44.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44.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