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捐纳
淑贵妃身系步摇，要维持举止端庄便行得缓慢。晏筠不多时便赶上了她。
“你便是余庆安女儿？”
淑贵妃正往霞云殿行着，猛地听见一道洪雷般的男声呼喊自己，险些没稳住仪态。
晏筠大步迈上前，随意瞟了一眼淑贵妃正脸，皱起眉头:“长得还不及我将军府的洒扫丫鬟，同余庆安那老儿生得一模一样。”
淑贵妃贴身宫女不识晏筠身份，闻言怒而上前呵斥，却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配上狰狞面容，活像要吃人。
淑贵妃深吸了口气，抬头直视晏筠，冷声道:“大将军，本宫乃皇上的贵妃，你私入后宫，又拦住宫妃口出羞辱，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晏筠冷笑:“跟你爹一样，狐假虎威学了个十成十。老子不怕皇上治罪，老子只关心自己妹妹高不高兴。”
他随手拽过一段树枝，轻轻松松便在手中碾为粉末:“你若再在宫中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可保不准你哪个弟妹的腿脚便如这树枝一般，顷刻消失。”
说完，晏筠甩了甩手，不顾面色惨白的淑贵妃，又大踏步朝出宫的路去了。
行到一处僻静处，忽听有人唤他:“晏将军，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都敢威胁贵妃了。”
是谁？适才还有他人在？
晏筠定住身形，沉声朝声源道:“装神弄鬼，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道窈窕身影从树丛中冒了出来。
赵昭容朝他冷哼一声:“大将军果然还是不长脑子，今日这般行事，生怕皇上不废后啊。”
晏筠皱眉:“皇上不会的。”倒是没有生气。
“什么不会，你就是个傻的。你要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才是真正的护住皇后。”
赵昭容还待说什么，晏筠已是不耐转身，继续沿宫道往外去了。
赵昭容愣在原地，神色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抬脚，换了一条路，朝重重深宫中行去。
＊
晏箐忐忑了好几日。
自从萧绪说要亲眼盯着她做荷包之后，她一入夜就心慌，生怕皇上什么时候就突然来了。
倒不是怕他发现自己不会，只是担心要是被其他几个宫妃知道了自己吹牛又露馅的事，她这后宫之主的威严何在啊？
好在春闱将至，萧绪又日日歇在御书房，没那个功夫来后宫。
晏箐暗自庆幸，趁晏筠回来偷偷使力，想重新得些话本子进宫时，却又得了一道谕旨。
“捐纳？”
她又问了盛英一遍:“皇上这是认同了本宫的法子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盛英似乎对她比先前还要恭敬，含笑点头:“正是因娘娘献计，皇上才下旨捐纳以惠难民的。”
“好！不就是让本宫引着几位宫妃捐纳嘛，本宫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正好趁这时候，把淑贵妃于昭仪狠狠宰上一顿！晏箐美滋滋地想。
待盛英走后不久，玉芳匆忙跑了进来，面露不安:“娘娘，盛公公他也去了霞云殿！奴婢打听了一番，淑贵妃要主理四品以上官眷的捐纳事宜呢。”
晏箐正在亲自给自己的玉足上蛤蜊油，倒是不怎么在意:“四品以上官眷不少吧，她不是爱操心能干吗，这下忙死她。”
玉茵面色有些沉重，沉吟许久后道:“娘娘，如今大军凯旋归来，大将军和余尚书均立下大功，但在世人心中的功劳簿上，只会记得一人姓名。”
晏箐随意点点头，翘起自己的脚欣赏了一会儿:“余庆安的功劳不都是哥哥打赢仗的份上才得的？谁知道他余庆安是谁啊。”
“但大家忘性大啊。要是此次捐纳淑贵妃那边强于我们太多，岂不是冲淡了大将军的功绩？”
晏箐挥挥手:“不过是个捐纳，哪里便如此了。”
玉茵只得闭口不言。
几日后，晏箐清点了一番各宫妃捐纳的金银，心中满意:“居然有万两白银，着实不错。”
她吩咐玉茵:“明日便将捐纳送到内库去，这事儿便了结了。”
正说着话，玉芳又慌慌张张地进来:“娘娘，大将军来了封家信！”
“什么家信，居然如此厚重？哥哥能写这么多字吗？”
晏箐边嘀咕着边接过信一瞧，发觉里面居然装了厚厚实实一叠银票。
她打开信纸读了起来，越读眼睛瞪得越大。
“不就是个捐纳吗，怎么还扯上了立像表功上面？”
他们晏家世代以军功立身，父亲能力保皇上登基、兄长能一己之力与文臣对抗，均是因为功绩了得。
立像表功，不立哥哥立谁！
“不行！”
她立刻吩咐:“让淑贵妃、德妃、于昭仪、赵昭容一人至少出两千两黄金，本宫一定要压过淑贵妃！”
玉茵面露难色:“两千两黄金，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晏箐诧异:“这便多吗？让她们先拿了再说。”
她一脸正色:“若是拿不出来，日后敬事房上牌子，也就没她们份了。”
宫妃侍寝权在皇后手中，哪怕淑贵妃主理后宫也未能掺和进此事里。
玉茵只好领命而去。
第二日傍晚，四妃补来的捐纳交到了凤仪殿，淑妃、德妃、赵昭容的捐纳皆是金、银、银票、首饰、物件混在一处，乱七八糟的，显然是东拼西凑才得了这些。
“她们是把家当都搬到凤仪殿来了吗？怎么还有脂粉盒子？”
玉茵实在尴尬:“两千两黄金确实不少，各宫娘娘当着奴婢的面，甚至要去抠榻上镶嵌的金边，羞得奴婢急忙退下，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些。”
“你就该让她们抠，只要能得到银子，管她们是怎么来的。”
晏箐并不在乎这些，她还未来得及对收获表示满意，便看见了一根细细的白玉簪。
她蹙起黛眉:“这是谁的？”
玉茵道:“此乃于昭仪的发簪，她言说家贫无银，只能以最后的首饰抵了。”
“她是宫妃，又是于太妃的侄女，居然如此穷酸？”
晏箐面露嫌弃，过了会儿才道:“罢了罢了，谁让本宫心善，这次便免了她的捐纳吧。”
据哥哥命人打探得来的结果，淑贵妃那边不过募了十五万两白银，而她已得七万白银之数，加上哥哥给的银票，早超过淑贵妃许多。
立像表功，终究还是落到了他们晏家头上。
御书房。
此次捐纳的银两先入内库再入国库，萧绪拿着内库报上来的账册，神色不辩喜怒。
屋内气氛不佳，盛英小心翼翼想要宽慰几句:“皇上，此次皇后娘娘和淑贵妃皆是出了大力，安置难民的银两有着落了。”
“哼。”
萧绪冷笑:“确实有着落了，若不是这次捐纳，朕还真不知道臣子们家底如此厚，比朕这个当皇上的舒坦多了。”
盛英猛然明白了皇上不悦是为何，急忙噤声。
萧绪将那捐纳册子往书案上随意一撂:“这些银子，不知有多少是民脂民膏，又有多少是贪污腐化！”
盛英赶忙斟了盏茶放至萧绪手边:“皇上息怒。”
萧绪深吸口气，抿了口茶压下火气，总算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面容。
“告诉礼部，立像之事先往后拖，等朕口谕，不准因任何人催促而动工。”
盛英领命去安排。
萧绪起身，在窗前矗立半晌，直到夜色渐深，盛英捧了玉牌进来。
萧绪望了眼稀稀拉拉的五根玉牌，微微蹙眉，随手便翻了淑贵妃的签。
天哪！皇上居然翻牌子了！只不过翻得……怎么与他以为的不一样。
盛英抬眼望了皇上一眼，略微顿了顿，转身命人去通传霞云殿接驾。
随后他为萧绪拢上披风，跟在他身后出了御书房，欲往霞云殿去。
萧绪道:“慢着。”
众人齐齐顿步，盛英弯着腰等候吩咐，心道，果然如此。
他沉声道:“先去静慈宫，再去灵洛殿。”
静慈宫是于太妃居所，灵洛殿是于昭仪居所。皇上这是，终于想尽孝了？
真是奇哉怪哉，皇上避着于太妃还来不及，哪里会尽孝。
盛英心绪复杂，重新引人换了条宫道。
从静慈宫出来后，萧绪的神色实在称不上好。
盛英:“皇上，太妃宫中物件未少，兴许皇后娘娘做得并没有那般过分。”
“她做得过分之事还少吗？”
萧绪大步朝灵洛殿去:“朕让她领着宫妃捐纳，不是让她逼着宫妃捐纳。这般行径，与匪徒何异？”
于昭仪早已在殿前候着，全身上下不着任何首饰，连耳眼上也只是放了两朵小花。若是不看容貌一眼望去，不像是宫妃，倒像是哪里的小丫鬟。
萧绪打量了她一眼，面色铁青。
待进灵洛殿中一看，连盛英这般巧嘴都说不出什么话了。
这哪里是宫妃的寝宫！分明就是被洗劫过后的客栈！
于昭仪还没来得及同萧绪说上两句话，龙袍便翻飞而过，皇上离了灵洛殿朝凤仪殿去了。
晏筠给晏箐捎进宫了些新的话本子，只可惜《世子爷，为妻自请下堂》一直没有出新卷，晏箐只能先挑了些别的打发时间。
萧绪大步进来时，晏箐面上抹着羊奶酪子，脚上糊着蛤蜊油，翡翠耳坠叮叮当当，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翻话本子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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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余庆安女儿？”
淑贵妃正往霞云殿行着，猛地听见一道洪雷般的男声呼喊自己，险些没稳住仪态。
晏筠大步迈上前，随意瞟了一眼淑贵妃正脸，皱起眉头:“长得还不及我将军府的洒扫丫鬟，同余庆安那老儿生得一模一样。”
淑贵妃贴身宫女不识晏筠身份，闻言怒而上前呵斥，却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配上狰狞面容，活像要吃人。
淑贵妃深吸了口气，抬头直视晏筠，冷声道:“大将军，本宫乃皇上的贵妃，你私入后宫，又拦住宫妃口出羞辱，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晏筠冷笑:“跟你爹一样，狐假虎威学了个十成十。老子不怕皇上治罪，老子只关心自己妹妹高不高兴。”
他随手拽过一段树枝，轻轻松松便在手中碾为粉末:“你若再在宫中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可保不准你哪个弟妹的腿脚便如这树枝一般，顷刻消失。”
说完，晏筠甩了甩手，不顾面色惨白的淑贵妃，又大踏步朝出宫的路去了。
行到一处僻静处，忽听有人唤他:“晏将军，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都敢威胁贵妃了。”
是谁？适才还有他人在？
晏筠定住身形，沉声朝声源道:“装神弄鬼，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道窈窕身影从树丛中冒了出来。
赵昭容朝他冷哼一声:“大将军果然还是不长脑子，今日这般行事，生怕皇上不废后啊。”
晏筠皱眉:“皇上不会的。”倒是没有生气。
“什么不会，你就是个傻的。你要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才是真正的护住皇后。”
赵昭容还待说什么，晏筠已是不耐转身，继续沿宫道往外去了。
赵昭容愣在原地，神色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抬脚，换了一条路，朝重重深宫中行去。
＊
晏箐忐忑了好几日。
自从萧绪说要亲眼盯着她做荷包之后，她一入夜就心慌，生怕皇上什么时候就突然来了。
倒不是怕他发现自己不会，只是担心要是被其他几个宫妃知道了自己吹牛又露馅的事，她这后宫之主的威严何在啊？
好在春闱将至，萧绪又日日歇在御书房，没那个功夫来后宫。
晏箐暗自庆幸，趁晏筠回来偷偷使力，想重新得些话本子进宫时，却又得了一道谕旨。
“捐纳？”
她又问了盛英一遍:“皇上这是认同了本宫的法子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盛英似乎对她比先前还要恭敬，含笑点头:“正是因娘娘献计，皇上才下旨捐纳以惠难民的。”
“好！不就是让本宫引着几位宫妃捐纳嘛，本宫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正好趁这时候，把淑贵妃于昭仪狠狠宰上一顿！晏箐美滋滋地想。
待盛英走后不久，玉芳匆忙跑了进来，面露不安:“娘娘，盛公公他也去了霞云殿！奴婢打听了一番，淑贵妃要主理四品以上官眷的捐纳事宜呢。”
晏箐正在亲自给自己的玉足上蛤蜊油，倒是不怎么在意:“四品以上官眷不少吧，她不是爱操心能干吗，这下忙死她。”
玉茵面色有些沉重，沉吟许久后道:“娘娘，如今大军凯旋归来，大将军和余尚书均立下大功，但在世人心中的功劳簿上，只会记得一人姓名。”
晏箐随意点点头，翘起自己的脚欣赏了一会儿:“余庆安的功劳不都是哥哥打赢仗的份上才得的？谁知道他余庆安是谁啊。”
“但大家忘性大啊。要是此次捐纳淑贵妃那边强于我们太多，岂不是冲淡了大将军的功绩？”
晏箐挥挥手:“不过是个捐纳，哪里便如此了。”
玉茵只得闭口不言。
几日后，晏箐清点了一番各宫妃捐纳的金银，心中满意:“居然有万两白银，着实不错。”
她吩咐玉茵:“明日便将捐纳送到内库去，这事儿便了结了。”
正说着话，玉芳又慌慌张张地进来:“娘娘，大将军来了封家信！”
“什么家信，居然如此厚重？哥哥能写这么多字吗？”
晏箐边嘀咕着边接过信一瞧，发觉里面居然装了厚厚实实一叠银票。
她打开信纸读了起来，越读眼睛瞪得越大。
“不就是个捐纳吗，怎么还扯上了立像表功上面？”
他们晏家世代以军功立身，父亲能力保皇上登基、兄长能一己之力与文臣对抗，均是因为功绩了得。
立像表功，不立哥哥立谁！
“不行！”
她立刻吩咐:“让淑贵妃、德妃、于昭仪、赵昭容一人至少出两千两黄金，本宫一定要压过淑贵妃！”
玉茵面露难色:“两千两黄金，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晏箐诧异:“这便多吗？让她们先拿了再说。”
她一脸正色:“若是拿不出来，日后敬事房上牌子，也就没她们份了。”
宫妃侍寝权在皇后手中，哪怕淑贵妃主理后宫也未能掺和进此事里。
玉茵只好领命而去。
第二日傍晚，四妃补来的捐纳交到了凤仪殿，淑妃、德妃、赵昭容的捐纳皆是金、银、银票、首饰、物件混在一处，乱七八糟的，显然是东拼西凑才得了这些。
“她们是把家当都搬到凤仪殿来了吗？怎么还有脂粉盒子？”
玉茵实在尴尬:“两千两黄金确实不少，各宫娘娘当着奴婢的面，甚至要去抠榻上镶嵌的金边，羞得奴婢急忙退下，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些。”
“你就该让她们抠，只要能得到银子，管她们是怎么来的。”
晏箐并不在乎这些，她还未来得及对收获表示满意，便看见了一根细细的白玉簪。
她蹙起黛眉:“这是谁的？”
玉茵道:“此乃于昭仪的发簪，她言说家贫无银，只能以最后的首饰抵了。”
“她是宫妃，又是于太妃的侄女，居然如此穷酸？”
晏箐面露嫌弃，过了会儿才道:“罢了罢了，谁让本宫心善，这次便免了她的捐纳吧。”
据哥哥命人打探得来的结果，淑贵妃那边不过募了十五万两白银，而她已得七万白银之数，加上哥哥给的银票，早超过淑贵妃许多。
立像表功，终究还是落到了他们晏家头上。
御书房。
此次捐纳的银两先入内库再入国库，萧绪拿着内库报上来的账册，神色不辩喜怒。
屋内气氛不佳，盛英小心翼翼想要宽慰几句:“皇上，此次皇后娘娘和淑贵妃皆是出了大力，安置难民的银两有着落了。”
“哼。”
萧绪冷笑:“确实有着落了，若不是这次捐纳，朕还真不知道臣子们家底如此厚，比朕这个当皇上的舒坦多了。”
盛英猛然明白了皇上不悦是为何，急忙噤声。
萧绪将那捐纳册子往书案上随意一撂:“这些银子，不知有多少是民脂民膏，又有多少是贪污腐化！”
盛英赶忙斟了盏茶放至萧绪手边:“皇上息怒。”
萧绪深吸口气，抿了口茶压下火气，总算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面容。
“告诉礼部，立像之事先往后拖，等朕口谕，不准因任何人催促而动工。”
盛英领命去安排。
萧绪起身，在窗前矗立半晌，直到夜色渐深，盛英捧了玉牌进来。
萧绪望了眼稀稀拉拉的五根玉牌，微微蹙眉，随手便翻了淑贵妃的签。
天哪！皇上居然翻牌子了！只不过翻得……怎么与他以为的不一样。
盛英抬眼望了皇上一眼，略微顿了顿，转身命人去通传霞云殿接驾。
随后他为萧绪拢上披风，跟在他身后出了御书房，欲往霞云殿去。
萧绪道:“慢着。”
众人齐齐顿步，盛英弯着腰等候吩咐，心道，果然如此。
他沉声道:“先去静慈宫，再去灵洛殿。”
静慈宫是于太妃居所，灵洛殿是于昭仪居所。皇上这是，终于想尽孝了？
真是奇哉怪哉，皇上避着于太妃还来不及，哪里会尽孝。
盛英心绪复杂，重新引人换了条宫道。
从静慈宫出来后，萧绪的神色实在称不上好。
盛英:“皇上，太妃宫中物件未少，兴许皇后娘娘做得并没有那般过分。”
“她做得过分之事还少吗？”
萧绪大步朝灵洛殿去:“朕让她领着宫妃捐纳，不是让她逼着宫妃捐纳。这般行径，与匪徒何异？”
于昭仪早已在殿前候着，全身上下不着任何首饰，连耳眼上也只是放了两朵小花。若是不看容貌一眼望去，不像是宫妃，倒像是哪里的小丫鬟。
萧绪打量了她一眼，面色铁青。
待进灵洛殿中一看，连盛英这般巧嘴都说不出什么话了。
这哪里是宫妃的寝宫！分明就是被洗劫过后的客栈！
于昭仪还没来得及同萧绪说上两句话，龙袍便翻飞而过，皇上离了灵洛殿朝凤仪殿去了。
晏筠给晏箐捎进宫了些新的话本子，只可惜《世子爷，为妻自请下堂》一直没有出新卷，晏箐只能先挑了些别的打发时间。
萧绪大步进来时，晏箐面上抹着羊奶酪子，脚上糊着蛤蜊油，翡翠耳坠叮叮当当，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翻话本子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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