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错位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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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庙所在的那座山下来，陈黎没急着回家，带着段家父子俩去附近的庙会逛了一圈。
小家伙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一路上惊奇地睁圆了双眼，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泥人儿、热乎乎的糖浆浇出的小老虎以及各色手工艺品，兴奋得不行，缠着段康买。
大过年的也不好扫兴，段康又是个财大气粗的，自然是段宇航看上什么，他直接掏钱，连价格都不讲。于是，有个花钱不眨眼的冤大头大老板带了个散财童子来逛庙会的消息，在小贩群里长腿儿似的流通。
一场庙会逛下来，段宇航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头上戴上了一顶老虎耳朵手织毛绒帽，嘴里还要滋遛滋遛舔着糖串儿，被段康结实的手臂抱着，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段宇航舔了一口糖串儿，满口甜，朝着陈黎伸出双手：“黎黎叔叔抱。”
陈黎把段宇航从段康的怀里接出来抱着，看着小家伙在自己怀里摇头晃脑，脑袋上俩圆溜溜毛茸茸的老虎耳朵也跟着晃晃悠悠。
陈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康哥，你也太宠着了。”
段康笑答：“过年嘛。”
段康在后头犯嘀咕，还不定谁宠得更凶呢。
逛了半天的庙会，段康开着车又带着陈黎和儿子去周边几个小景区兜风，等到天际泛起晚霞的红光，段康的车子才驶上归途。
走过玩具摊，段宇航指着其中一根塑料金箍棒：“黎黎叔叔，我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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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好，买。”
“有人陪着他玩他就开心，”段康握着方向盘，面色也不似往常严肃认真，线条都柔和了不少，“小孩子就这样。”
陈黎点头。
小崽子玩闹了一天，累坏了，趴在车子后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黎看了他一眼，笑着对段康说：“好久都没看航航这么开心了。”
“那就好，”段康饶有深意地说，“我也想让你永远都这么开心。”
陈黎一愣，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段康稳稳地开着车，悄悄看了陈黎一眼。好不容易崽子睡着了，有了个和陈黎剖心说话的机会，他思虑一番，试探地开口：“陈黎，你今天开心吗？”
陈黎未曾察觉段康深沉的眼眸，自然地点点头，笑着说：“很开心……第一次过年过得这么开心。”
“觉得什么？”
“我们像一家人吗？”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段康：“康哥……”
“今天去逛庙会，虽然你我都是男的，但那些人看咱们的眼神，我总觉得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段康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呢？”
陈黎疑惑：“怎么不回家？”
段康摇了摇头，嘘了一声。
陈黎心口一颤，像这个字堵在了嗓子眼儿，羞于吐口。
车子转了个弯，开上了光达路，陈黎的出租屋就在直行不远处。段康没急着开回去，而是把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
陈黎不知道段康想干什么，正要再问，段康却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你看那边。”
陈黎抬眼一看，几道焰火直直冲上了刚落下的夜幕，在夜空中砰的一声炸开，瞬间将漆黑的夜空烧出无数的璀璨的光孔，多彩耀眼的光芒霎时间照亮了高楼车流。
冬天，天黑得极快，不消一刻功夫，晚霞已经褪散得干干净净，朦胧的黑逐渐覆上苍穹。
车上的显示屏，数值跳动，显示现在刚好六点半。
段康看着陈黎白净的侧脸，点头：“是，很好看。”
陈黎感触到段康那热烈的视线，忍不住脸热了热，想挣开段康的手，谁知段康握得很紧，没能挣开。
“政府下了禁令，为了空气质量考虑，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段康笑道，“不过民间传统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能一朝打破，所以就改成定时定点定量统一燃放，也算增加点年味儿了。”
陈黎看着漫天炸开的星点，眼睛里也带上了光彩：“真好看。”
“陈黎，”段康眼神更加深沉，往陈黎那侧靠了靠，“我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能……给我个回应吗？”
陈黎沉默看着窗外，脸色白了又红，良久：“康哥，谢谢你喜欢我，也谢谢你陪我过年。但我们……”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段康哑着嗓子说。
陈黎心一紧，结巴了一阵：“……是……是有点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陈黎的心症。
段康眼角微垂，流露出一点失望。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靠近了陈黎，说：“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也不妄想你现在就能全心全意地喜欢我，不妄想你现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付出所有感情。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先……”
“我们很像一家人，不是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黎摇头，神情略略颓败，“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有胆量再去付出感情。”
陈黎愣了。
“你我都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所以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多难得，多美好。陈黎，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幻想，也一直在寻找，我想要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和我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伴侣。我们会像最俗套也最温暖的家庭一样，过着我们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这么多年，你是最让我心动的，也是填补我这个幻想的，最合适的人选。”
陈黎撇过头看着段康：“什么？”
段康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们可以搭伙一起过日子吗？”
过日子，平实普通的三个字，却漾着满而长足的温馨。
感情太梦幻，爱又太虚渺，唯有一起过日子这几个字，脚踏实地。
陈黎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衣服，手心沁汗。
他确实心里还有道伤痕没有消失，也确实有道坎等着他去迈，但即使如此，段康提出的搭伙过日子的想法，还是狠狠戳中了他的心。
不用想别的，先一起过日子，一起过日子，一起过日子……
这个想法在心中萦绕一圈，带着十足的诱惑力，让陈黎逐渐沦陷下去。段康温柔又霸道的吻，更让他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段康看着陈黎发愣的神情，忍不住靠得更近了，和陈黎鼻尖相碰。一个冲动，他歪过头，贴上了陈黎的双唇，吮吸着他的唇瓣，舌头温柔地撬开陈黎的牙关。
陈黎闭着眼，心脏狂跳。耳边是远处焰火燃放的砰砰声，浑身的触觉神经在这一刻仿佛都聚集到了唇舌，段康的吻，热烈得让他浑身酥麻犯软。
段康一下子睁开并且瞪圆了双眼，宛如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可是陈黎第一次回应，并且主动挑逗他！
他能感受到段康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头试探性地侵入。段康身上纯男性的气息，也像是最厉害的催化剂，一瞬间让他唇舌口腔，乃至全身都灼热起来。
当段康试图继续主动侵占的时候，陈黎轻轻用舌尖，碰了碰段康的舌头。
段康坐了回去，呼吸仍未平复，良久：“谢谢。”
陈黎撇开了头，没说话。
段康胸膛中的火顿时烧得更旺，他把陈黎更紧地压在了座椅上，抱着陈黎的腰身，这一吻变得更长、更深、更狠。
“可……可以了。”险些被吻得断气，陈黎才惶惶推开段康，面颊已然烧得通红一片。
段康垂下眼皮，再抬起，眸中已经是温柔的春色：“是，该回家了。”
从那儿出来的时候，他还只是赖在陈黎家不走的一个客人。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语言并不那么重要。一点小小的细节，一次不经意的主动，一切尽在不言间。
陈黎对着窗吹了会儿风，回过头，段康还在用那种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忍不住咳嗽一声：“康哥，该回家了。”
陈黎轻轻嗯了一声。
“咯嘣咯嘣——”
现在再回去，对两个人来说，意义已经不同了。
段康嘴角压不住笑意，眼睛比天上的焰火还亮：“回家，我们回家。先搭伙一起过日子，别的……我不急，也有信心。”
看见段康回头，段宇航嘿嘿一笑，牙齿在糖葫芦上一咬，嘎嘣脆。
“你看什么看，”段康佯怒，“看戏呢？”
车后座响起一阵脆生生的声音。
段康往后一看，段宇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顶着一头乱发和两只小老虎耳朵，一手拿着一串刚拆开包装纸的糖葫芦，一手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前面俩男人。
段宇航闭了嘴。
段康重新发动起车，“手机收起来，不许拍照。”
段宇航：“我看你怎么把人骗到手，老骗子。”
段康：“……你再说一句试试。”
“……哦。”
段宇航收起手机丢到一旁，咬了一口糖葫芦，又忍不住愤愤地反驳：“我没在拍照！”
“摄像头都对得那么准了，你不在拍照，那你在干什么？”
段宇航眨眨眼：“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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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把段宇航从段康的怀里接出来抱着，看着小家伙在自己怀里摇头晃脑，脑袋上俩圆溜溜毛茸茸的老虎耳朵也跟着晃晃悠悠。
陈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康哥，你也太宠着了。”
段康笑答：“过年嘛。”
段康在后头犯嘀咕，还不定谁宠得更凶呢。
逛了半天的庙会，段康开着车又带着陈黎和儿子去周边几个小景区兜风，等到天际泛起晚霞的红光，段康的车子才驶上归途。
走过玩具摊，段宇航指着其中一根塑料金箍棒：“黎黎叔叔，我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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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陪着他玩他就开心，”段康握着方向盘，面色也不似往常严肃认真，线条都柔和了不少，“小孩子就这样。”
陈黎点头。
小崽子玩闹了一天，累坏了，趴在车子后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黎看了他一眼，笑着对段康说：“好久都没看航航这么开心了。”
“那就好，”段康饶有深意地说，“我也想让你永远都这么开心。”
陈黎一愣，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段康稳稳地开着车，悄悄看了陈黎一眼。好不容易崽子睡着了，有了个和陈黎剖心说话的机会，他思虑一番，试探地开口：“陈黎，你今天开心吗？”
陈黎未曾察觉段康深沉的眼眸，自然地点点头，笑着说：“很开心……第一次过年过得这么开心。”
“觉得什么？”
“我们像一家人吗？”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段康：“康哥……”
“今天去逛庙会，虽然你我都是男的，但那些人看咱们的眼神，我总觉得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段康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呢？”
陈黎疑惑：“怎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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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感触到段康那热烈的视线，忍不住脸热了热，想挣开段康的手，谁知段康握得很紧，没能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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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沉默看着窗外，脸色白了又红，良久：“康哥，谢谢你喜欢我，也谢谢你陪我过年。但我们……”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段康哑着嗓子说。
陈黎心一紧，结巴了一阵：“……是……是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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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愣了。
“你我都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所以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多难得，多美好。陈黎，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幻想，也一直在寻找，我想要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和我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伴侣。我们会像最俗套也最温暖的家庭一样，过着我们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这么多年，你是最让我心动的，也是填补我这个幻想的，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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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康垂下眼皮，再抬起，眸中已经是温柔的春色：“是，该回家了。”
从那儿出来的时候，他还只是赖在陈黎家不走的一个客人。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语言并不那么重要。一点小小的细节，一次不经意的主动，一切尽在不言间。
陈黎对着窗吹了会儿风，回过头，段康还在用那种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忍不住咳嗽一声：“康哥，该回家了。”
陈黎轻轻嗯了一声。
“咯嘣咯嘣——”
现在再回去，对两个人来说，意义已经不同了。
段康嘴角压不住笑意，眼睛比天上的焰火还亮：“回家，我们回家。先搭伙一起过日子，别的……我不急，也有信心。”
看见段康回头，段宇航嘿嘿一笑，牙齿在糖葫芦上一咬，嘎嘣脆。
“你看什么看，”段康佯怒，“看戏呢？”
车后座响起一阵脆生生的声音。
段康往后一看，段宇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顶着一头乱发和两只小老虎耳朵，一手拿着一串刚拆开包装纸的糖葫芦，一手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前面俩男人。
段宇航闭了嘴。
段康重新发动起车，“手机收起来，不许拍照。”
段宇航：“我看你怎么把人骗到手，老骗子。”
段康：“……你再说一句试试。”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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