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拉锯,云成中的异样_屠夫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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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拉锯,云成中的异样

  看到客栈外面的热闹,泠江王妃的人立马跟了上去,一看却是官府的人到了,抢先下了手,他们这会儿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抢到,不由得气闷的锤着木门,目不转睛的看他们一个一个离开

  云成中连忙低了头,借着官差的肩膀挡住了自已的脸。

  这一切旁人是没有看到,却尽数落在了一直心怀疑惑的沈华灼眼里。

  在路上,她抽空将此事说了。

  “当时那群人我也看到了。”不是他好观察,而是那群人一来就显得十分的扎眼,而他们又正好被扭到门口,想不看见都难。

  再说了,那群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恶狼看到猎物一般,十分具有攻击性,就算不想仔细看看他们都不行。

  “爹大概认识他们!”

  沈华灼凑近他,压低嗓门。

  “爹是在看到他们之后,才会要求咱们跟着官府衙差走的!”

  云胡子眉眼一深。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群人在云成中的眼中,其实比这群州府衙门的衙差还要恐怖。

  ……

  说话间已经到了州府衙门的大牢。

  门一锁上,里面就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我的命苦啊,这天生的劳禄命啊,好不容易在村里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可这……才几日,就成了这样了!”

  “哎呀……”

  “行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没得丢了脸!”云成中不耐烦的瞪她。

  真个是没见识的乡野村妇,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在那里瞎叫唤。

  “爹,你有什么想说的?”沈华灼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

  “没,没什么,你要是还能稳得住,就多说点好听的话劝劝你娘,在大牢里吵吵嚷嚷地像什么话!”云成中的头发扎得很紧,紧得站在他身旁都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被绷得死紧的头皮。

  “那些人是什么?”云胡子可没有沈华灼那么客气,眼下是生死关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想要藏着掖着不说出来。

  “不就是衙差吗?”云小树没懂云胡子的意思。

  云胡子却理也不理,径直越过云小树看着云成中,挑眉看他:“他们是什么人,还有昨日的太监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特意点了小太监的事,直觉告诉他,昨日那事便极有可能是今日之事的导火索。

  “跟你们没关系,以前的旧人了!”云成中叹息一声,没打算说实话。

  “爹……”莫说云胡子和沈华灼了,便连一向最单纯天真的云小树都听出了端倪,而露不解。

  有人忧,便有人喜,沈华灼一行人再次被抓,抑郁到不行,而何玉珠却高兴得不得了。

  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来的,很顺利。

  “你在玩弄什么手段?”何万三一进去就冲着她怒声吼着。

  “爹,你……什么意思?”何玉珠吓得一怂,心房猛烈的跳动着,双眼四处寻找着玉氏的身影。

  没有玉氏在这里她怕她对付不了她爹。

  “没什么,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活该被抓!”

  “那你原先又要救他,就让他在牢里面呆着不行吗?”文知州把他们抓进去了,可她又撒娇卖痴要求他们将他放出来,这放出来了吧,没个几日,她又自已跑了不知道是谁的门路,居然又把人抓进去了。

  他不明白他这女儿到底是想要捉弄他,还是要捉弄他们?

  他发动了关系,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

  “爹,那事儿交给我来办吧,你不用管了!”

  何玉珠搅着衣衫大着胆子提议道。

  何万三越发看不透:“就凭你?”她能做什么?

  “这事儿起因都在女儿,你原本也是为了要替女儿报仇,现在这仇我想自已报!”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想报复的只有沈华灼一人,可她爹一出手就出对了云胡子,这与她想要做的事情根本不符。

  “好,好,好,就由得你!”何万三看她心高气傲的样子,竟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这还是没有被打击过,没有失败过的傲气,那么他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看看她是否能够有他的这番心气儿和谋算。

  得到了何万三的准许,何玉珠十分有自信。

  “我且告诉你,你家大伯已经回来了,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只怕他不日就要到泠江,有什么事,且赶着做吧,迟了就晚了!”

  何玉珠心头一惊。

  她家大伯何百万,其实才是何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她父亲不过是主要负责泠江以南生意的掌管人,在何百万面前,他们何家人谁都要礼让三分。

  “我晓得了,一定赶在他来之前把事情了结了!”

  何万三心里也不是不着急的,要是被何百万知道,他利用自家的店铺做下那样的事情,只怕要被他将泠江以南的总理人之职下了。

  他得在他回来之前做些什么,至少得遮掩一番,要不就全都推到云家人身上去。

  他反正只是因为受了他们的救命之恩,以致于为了感恩才会遭受到蒙骗罢了,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一次的云家人因着好几方同时使力,被抓进大牢里没两日就被推上了审讯大堂。

  一切的证据确凿,这是何万三一早就准备好的,此时只是过堂会审一番,便能定罪。

  “早知,你们就不该回来!”云成中暗暗叹息。

  难道这事儿真没有转机了?他当真必须得要祭出他的真实身份才行?

  看着文知州头上那四个高悬的烫金大字,他有些犹豫。

  “何记种子铺告你们在粮种里掺假,以至于使得广大百姓买到了假的粮种,严重影响了来年广大百姓们的田产与产出,你们该当何罪?”

  “此罪,草民是万万不敢认的,还请知州大人明察!”

  云成中一头跪倒,情真意切。

  云胡子早就不耐烦了,连跪都不愿意跪了。

  他受够了眼睁睁看着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可他却无能为力的呆立当场。

  他身上那毒反正是治不好了,不如在临死之前用它为小娘子谋些福利。

  虽不能在生前让她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他也必定要用生命来替她谋一回永久的福利。

  他朝云成中使了个眼色,云成中立马停住了,呆呆的看着他,见他面容之上尽是坚定之色,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当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使劲摇头:“不要,不要……”

  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他不能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他不能容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这可是他们十几二十年来的努力,岂能在此地付之一炬。

  云胡子腾地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张扬开来。

  灰白的办服,手脚上的铁链也丝毫捆不住他强大的气势。

  “大胆……本官未曾够你的礼,你竟然擅自起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文知州左右看了一眼,便有手执棍棒的人上前。

  “云朗。”沈华灼也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

  他那双眼里流露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光芒。

  她有一种仿佛他整个人都要从浴火中涅槃重生的错觉。

  “来人啦,给我拉下去,先重打……”

  “且慢!”云成中跌跌撞撞的冲上前去,一把拖住他“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子不教父之过,他这般大胆全是草民没有教好他,文大人要打就打草民,小儿已罹患重病,实在是再也承不起棍棒之刑了!”

  听他说得情真意切,文知州不由信了三分。

  又见沈华灼等人眼角已经泛了泪意,他便挥挥手:“子不教,父之过,说得好!”

  反正只要有个人能让他打打维护住他一州府衙门的尊严就行了,管他打的是谁!

  “噗,噗……”的棍棒拍打在肉上的声音传来。直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云成中十分坚决,愣是控制着自已,牙关紧紧咬着,没有叫出声是。

  “果然是一条好汉!”后堂之上,屏风后面正坐着泠江王爷。

  “这文在演下手倒也颇狠,传令过去,让他务必留点神,千万别把人弄死了,否则本王回头定要让他赔人。”

  小太监一听吓得连连点头跑得像阵风似的,递了话出去。

  文在演听了师爷传过来的话,眉头一皱,不由梗了梗心神。

  他有一种预感,今日这州府衙门里好似有些不对劲,不适合审案。

  因为这大堂之上,看似是他高高端坐在上,看似事事都能作主,但其实这里面已经分了两派的人。

  他们都想要试图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命令他控制此事的走向,他快要被他们弄得精神分裂了……

  不过,看他们一次一次的派人来传话,只怕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毕竟一个是要让他不要下狠手,一个的意思是干脆让他打死他得了。

  ……

  他双眼跳动着看了看双方的方向,心里缓缓有了决定——自然是要听从本地区最高长官的命令。

  他示意手下人随意做个样子便罢了。

  云成中莫名觉得身上的力道松懈了下去,他眉眼一垂,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后堂,唇角终于浮上了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他做对了,他不能让云胡子就这样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揭露一些无法见阳光的事!

  好不容易把人打完了,文在演有些为难的低咳两声,心底里暗暗哀嚎:这案子快审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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