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强扭的瓜不甜
这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槽帮大当家陶荣华。
陶荣华进后院时，姜玥正在亭子里用茶，菊花茶清香四溢，配上酥香软糯的糕点，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虽明知今日或许会出乱子，但姜玥仍旧神色如常。
有些事不是她能把控的，而今她唯有选择相信陆南风料事如神早有对策，否则即便她逃出了姜家大门，也逃出不了江城。
哪怕费尽心思出了城，这外头不是山匪就是军阀，她哪怕有枪在手也是白搭。
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同样弱不禁风的丫鬟小葵。
这么一想，姜玥不由怀念起了自己上一世的身手——苦练那么多年，到头来一朝穿越回到解放前，苍天作弄人简直就连眼都不
带眨的。
“姜大小姐。”陶荣华直接坐到了姜玥对面。
这人身上并无太多匪气，匪气是直愣愣的，而他脸上那些横肉里藏了太多弯弯绕，与那宁老夫人一样，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不知陶大当家突然登门所为何事？”姜玥问得云淡风轻，还叫小葵取了杯子，倒了杯茶。
小葵的目光落在陶荣华身后那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身上，斟茶的手不由得发起抖来——那两人都是陆少帅留下的，也不知怎的，
一下子全落入了陶荣华的手里。
姜玥不似小葵般胆战心惊，仔细打量了那两人几人，见他们嘴唇发紫，脸色泛青，心知只怕是中了毒。
若非如此，凭这二人的身手，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陶荣华的人擒获。
不必说，此事定是她那祖母有关，凭宁竹筠的智商，恐怕还想不出下毒这一招。
“你小妮子如此聪明，怎会看不出我是来提亲的？”陶荣华也不绕弯子，径直开口说道。
小葵手一颤，险些把茶水撒了满桌。
“粗手粗脚的，滚下去！”陶荣华朝她道。
小葵惊疑不定地看着姜玥，不敢贸然退下。
“去吧。”姜玥点心知小葵留在这儿也是无益，于是点了点头。
小葵虽退下了，却也不敢走远，就在回廊那边踮起脚看着，心里直打鼓，不经意就听见了看门的家丁和后厨的厨子在小声议论
，说是那刘嬷嬷偷偷摸摸开的后门，把陶荣华这一干人给放进来了。
她发起狠来，一把揪住那两个说话的人：“你们说的是真的？”
两人见她一个小丫鬟如此蛮横，皆是吓了一跳。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陆少帅临走前吩咐，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府里，这刘嬷嬷却敢开门放槽帮的人进来，要么是活得腻
了，要么就是得了老太太吩咐。”家丁道。
如今事已至此，看来这姜家的大权又要移交到老太太手里了。
厨子看小葵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你还是赶紧让大小姐服个软吧，万一这陆少帅回不来了，老太太指不定要怎么拿捏大小
姐呢……”
“你们都挺清闲的是吧？院子里这么多活儿要干，还有空在背后嚼舌根？”刘嬷嬷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尖声尖气，颐指气使。
骂完看门的家丁和后厨的厨子之后，将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了小葵：“你家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还哭丧着个脸做什么？到时
你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去了槽帮那可是要享福的。”
享福个屁！
小葵气得只差没吐血，谁不知道槽帮成日胡作非为，这些年没少干强抢民女的勾当？
听闻就连那烟花柳巷里最低等的妓子都不愿做槽帮的生意，可见那都是一帮什么混账东西。
小姐若真嫁给了那陶荣华，这辈子可就彻彻底底完了！
她恨不得去后厨拿把菜刀，剁了陶荣华这老色鬼的脑袋。
刘嬷嬷见她眼神不对，伸出一双钳子似的手揪住了她，拔高了声调：“来人呐，把这丫鬟给我绑了，别叫她坏了陶大当家的好事
！”
“你们想干什么，松开！”小葵也不是个好惹的，挣扎间狠狠在那刘嬷嬷身上踹了几脚。
“你个小贱蹄子……”刘嬷嬷吃痛松开了手，一巴掌扇在了小葵脸上，登时扇得她唇角渗出血来，“你以为这姜家还是你家小姐当
家做主啊？你不想当陪嫁丫鬟也行，明日我就让老夫人做主，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还怎么嚣张！”
小葵很快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关进了耳房。
与此同时，远处的亭子里，姜玥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不知陶大当家的是否听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陶荣华喝完一杯菊花茶，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这瓜啊，若是旁人拱手送上的，再甜也觉寡淡无味，可若是自己强扭下来的，
吃起来才有意思。”
言下之意，他巴不得姜玥抵死不从。
末了，还补上了一句：“我陶荣华盯上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逃得掉的，你以为有陆南风撑腰就能万事无忧了？等他剿完匪回来，老
子早就同你洞了房了！”
姜玥冷冷盯着他：“我是人，不是你口中的‘东西’。”
陶荣华看着她冷清的眸光，眼里反而多了一些意味深长：“我也不是没见过你这种硬骨头的女人，可女人再怎么硬，也硬不过男
人，天生就是绕指柔，成不了百炼钢。你要是安安分分当我的第九房姨太太，我可以饶了你姜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姜玥不禁嗤笑：“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有些人的性命你不在乎，可刚才那小丫鬟的性命，你是一定在乎的。”陶荣华一副将她看透了的神色。
偶尔陆南风也会流露出类似的神色，可至少这种情绪在陆南风脸上看起来并不惹人厌，不像这油头大耳满脑肥肠的陶荣华，油
腻腻的眼神瞧得姜玥只想狠狠给他一巴掌。
“你这是要挟我？”
“不是要挟，只是提议。如若不然，我也可以娶了你那表妹，你说她会不会在乎你的性命，又会不会在乎你那丫鬟的性命？”陶
荣华问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
这分明不是在谈条件，在他看来，姜玥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事实上，姜玥也压根懒得选择：“那你就娶了宁竹筠吧，想必她是很愿意嫁给你的。”
陶荣华微微变了脸色。
他已经很久没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性了，在他看来，自己可谓是给足了姜玥面子。
既然这女人如此不知进退，那就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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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荣华进后院时，姜玥正在亭子里用茶，菊花茶清香四溢，配上酥香软糯的糕点，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虽明知今日或许会出乱子，但姜玥仍旧神色如常。
有些事不是她能把控的，而今她唯有选择相信陆南风料事如神早有对策，否则即便她逃出了姜家大门，也逃出不了江城。
哪怕费尽心思出了城，这外头不是山匪就是军阀，她哪怕有枪在手也是白搭。
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同样弱不禁风的丫鬟小葵。
这么一想，姜玥不由怀念起了自己上一世的身手——苦练那么多年，到头来一朝穿越回到解放前，苍天作弄人简直就连眼都不
带眨的。
“姜大小姐。”陶荣华直接坐到了姜玥对面。
这人身上并无太多匪气，匪气是直愣愣的，而他脸上那些横肉里藏了太多弯弯绕，与那宁老夫人一样，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不知陶大当家突然登门所为何事？”姜玥问得云淡风轻，还叫小葵取了杯子，倒了杯茶。
小葵的目光落在陶荣华身后那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身上，斟茶的手不由得发起抖来——那两人都是陆少帅留下的，也不知怎的，
一下子全落入了陶荣华的手里。
姜玥不似小葵般胆战心惊，仔细打量了那两人几人，见他们嘴唇发紫，脸色泛青，心知只怕是中了毒。
若非如此，凭这二人的身手，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陶荣华的人擒获。
不必说，此事定是她那祖母有关，凭宁竹筠的智商，恐怕还想不出下毒这一招。
“你小妮子如此聪明，怎会看不出我是来提亲的？”陶荣华也不绕弯子，径直开口说道。
小葵手一颤，险些把茶水撒了满桌。
“粗手粗脚的，滚下去！”陶荣华朝她道。
小葵惊疑不定地看着姜玥，不敢贸然退下。
“去吧。”姜玥点心知小葵留在这儿也是无益，于是点了点头。
小葵虽退下了，却也不敢走远，就在回廊那边踮起脚看着，心里直打鼓，不经意就听见了看门的家丁和后厨的厨子在小声议论
，说是那刘嬷嬷偷偷摸摸开的后门，把陶荣华这一干人给放进来了。
她发起狠来，一把揪住那两个说话的人：“你们说的是真的？”
两人见她一个小丫鬟如此蛮横，皆是吓了一跳。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陆少帅临走前吩咐，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府里，这刘嬷嬷却敢开门放槽帮的人进来，要么是活得腻
了，要么就是得了老太太吩咐。”家丁道。
如今事已至此，看来这姜家的大权又要移交到老太太手里了。
厨子看小葵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你还是赶紧让大小姐服个软吧，万一这陆少帅回不来了，老太太指不定要怎么拿捏大小
姐呢……”
“你们都挺清闲的是吧？院子里这么多活儿要干，还有空在背后嚼舌根？”刘嬷嬷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尖声尖气，颐指气使。
骂完看门的家丁和后厨的厨子之后，将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了小葵：“你家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还哭丧着个脸做什么？到时
你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去了槽帮那可是要享福的。”
享福个屁！
小葵气得只差没吐血，谁不知道槽帮成日胡作非为，这些年没少干强抢民女的勾当？
听闻就连那烟花柳巷里最低等的妓子都不愿做槽帮的生意，可见那都是一帮什么混账东西。
小姐若真嫁给了那陶荣华，这辈子可就彻彻底底完了！
她恨不得去后厨拿把菜刀，剁了陶荣华这老色鬼的脑袋。
刘嬷嬷见她眼神不对，伸出一双钳子似的手揪住了她，拔高了声调：“来人呐，把这丫鬟给我绑了，别叫她坏了陶大当家的好事
！”
“你们想干什么，松开！”小葵也不是个好惹的，挣扎间狠狠在那刘嬷嬷身上踹了几脚。
“你个小贱蹄子……”刘嬷嬷吃痛松开了手，一巴掌扇在了小葵脸上，登时扇得她唇角渗出血来，“你以为这姜家还是你家小姐当
家做主啊？你不想当陪嫁丫鬟也行，明日我就让老夫人做主，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还怎么嚣张！”
小葵很快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关进了耳房。
与此同时，远处的亭子里，姜玥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不知陶大当家的是否听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陶荣华喝完一杯菊花茶，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这瓜啊，若是旁人拱手送上的，再甜也觉寡淡无味，可若是自己强扭下来的，
吃起来才有意思。”
言下之意，他巴不得姜玥抵死不从。
末了，还补上了一句：“我陶荣华盯上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逃得掉的，你以为有陆南风撑腰就能万事无忧了？等他剿完匪回来，老
子早就同你洞了房了！”
姜玥冷冷盯着他：“我是人，不是你口中的‘东西’。”
陶荣华看着她冷清的眸光，眼里反而多了一些意味深长：“我也不是没见过你这种硬骨头的女人，可女人再怎么硬，也硬不过男
人，天生就是绕指柔，成不了百炼钢。你要是安安分分当我的第九房姨太太，我可以饶了你姜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姜玥不禁嗤笑：“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有些人的性命你不在乎，可刚才那小丫鬟的性命，你是一定在乎的。”陶荣华一副将她看透了的神色。
偶尔陆南风也会流露出类似的神色，可至少这种情绪在陆南风脸上看起来并不惹人厌，不像这油头大耳满脑肥肠的陶荣华，油
腻腻的眼神瞧得姜玥只想狠狠给他一巴掌。
“你这是要挟我？”
“不是要挟，只是提议。如若不然，我也可以娶了你那表妹，你说她会不会在乎你的性命，又会不会在乎你那丫鬟的性命？”陶
荣华问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
这分明不是在谈条件，在他看来，姜玥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事实上，姜玥也压根懒得选择：“那你就娶了宁竹筠吧，想必她是很愿意嫁给你的。”
陶荣华微微变了脸色。
他已经很久没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性了，在他看来，自己可谓是给足了姜玥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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